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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古时候在全州县,有一个叫刘全的男子。其父亲刘贵是做买卖的,在县城开了一间小当铺。刘全打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学习如何鉴定物品的真假与估算物品的价值。想在典当这一行混饭吃,眼睛必须毒。
因为会有一些人拿假货来当,如果掌柜的辨别不出真假,假货给了真货的价格,那可就亏大发了,当铺倒闭都有可能,所以这眼力见识从小就要开始锻炼。刘全很聪慧,有小神童之称。只要刘贵给他讲一遍,他就懂了。
按理说有这么聪明的儿子,刘贵应该高兴才是,可他却是满脸忧愁为儿子的未来担忧。妻子张氏很不解,问道:“相公,儿子那么聪明,将来肯定有出息,你应该高兴才是,你怎么还担忧儿子的未来呢?”
刘贵叹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确实聪明,学东西很快。可是我夸他两句,他就沾沾自喜。我就怕他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人一旦骄傲就会大意,我怕他将来会吃大亏。”张氏笑道:“小孩子不都是这样吗?我看你是多虑了。”
刘贵说道:“但愿是我多虑了吧。”之后,刘贵常常教育儿子满招损谦受益的道理。可是刘全呢,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不以为然。渐渐的刘全长大了,开始帮助父亲管理当铺的生意。
一天,父子俩正在店铺忙碌。一个一脸大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说道:“老刘呀,我今天准备去乡下走一走,看看能不能遇到值钱的古董。你要不要一起去呀,路上好有个伴?前几天,那老王在乡下寻到了一块汉朝的美玉,乡下人根本不懂,他可是大大赚了一笔。”
刘贵见到来人,迎了上去,笑道:“我也正有此意,那我们就一起去。”来人叫秦宝是开古董店的,与当铺常有生意往来,都是在一个圈子混的,大家都很熟悉。刘贵叮嘱儿子好好看店,他就与秦宝离开了店铺。
中午,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来到当铺门口,冲着店里的刘全喊道:“掌柜的行行好吧,施舍点吃的吧?”刘全见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乞丐,很是瞧不起对方,哪里会给对方吃的。说道:“我这里不是饭馆酒楼,没有多余的吃食,你呀到别处要饭吧?”
老乞丐看着刘全在店里吃着糕点品着茶,喉咙动了几下吞咽口水。或许是走累了,老乞丐在当铺门口旁边坐下休息。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子急冲冲地跑进了当铺。说道:“掌柜的,我要当东西。”
刘全问道:“客官,您想要当什么?”男子将手中的一幅画递给了刘全,说道:“掌柜的,这可是唐伯虎的画,你看看能当多少钱?”刘全接过画仔细查看,而男子一副很着急的模样,继续说道:“掌柜的,你快一点,我等着用钱。
这幅画可是真的,拿去古董行能卖三百多两银子。要不是我母亲病了,家里的钱又刚巧被我爹拿去做生意了,钱一时抽不出来。如果不是这样,我才不会当这幅画呢。这样吧,你给我100两,一个月后我来赎回这幅画,你看怎么样?”
刘全匆匆看过画,知道这幅画是真的,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么贵重的画对方当100两,他觉得很划得来。越是贵重的东西,对方来赎的时候自己挣得越多。如果过了期限对方不来赎的话,那自己把画卖给古董行赚得就更多了,怎么说自己都不吃亏,所以刘全很爽快地答应了。
刘全给对方开了一张当票,又拿了一百两银子给对方。男子得了银子后,就走出了当铺。刘全拿着画在店里沾沾自喜,为做成一笔大买卖而感到高兴。门外的老乞丐看到这一幕,却是暗自摇头。
约摸过了一盏茶功夫,刘贵从乡下回来了。他见店门口旁边坐着个老乞丐,就从怀里掏出了几文钱,放到了老乞丐面前的破碗里。说道:“老人家,拿去买点吃的吧。”老乞丐是连连道谢。刘贵走进了当铺,刘全赶紧上前邀功,说道:“爹,我刚刚做成了一笔大买卖。”
说完,将那幅画递给刘贵看,告诉他刚才的事情。刘贵看完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语道:“这纸是旧的没错,但这墨与纸的融合感,总感觉不自然,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传来了老乞丐的声音:“那画应该是假的。”
刘全对着门口的老乞丐,喝道:“你个老乞丐不懂不要乱说,你连画都没看过,再说了,你懂画吗?”老乞丐回道:“我不懂画,但我懂人。我走南闯北,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
刚刚那人来当画的时候非常着急,可等他拿到银子后,离开时走路慢慢悠悠的,哪里像有急事,可见他前面说的话都是假的。目的就是让你分心,以免被你看出这幅画的破绽,所以他一直催促你快点给钱。”
刘贵又看了一会,踉跄后退几步坐到椅子上,说道:“这幅画真的是假的,这纸是旧的,但墨是新的,而且那人仿得也高明,不认真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儿呀,那人应该是个骗子,一百两银子算是打了水漂了。”
刘全听罢,直接瘫坐在地。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够普通的人家生活几十年了。刘全知道自己闯大祸了,站了起来,急得团团乱转。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刘贵也是很着急,那男子已经走了,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突然,老乞丐说道:“我有办法帮你们把银子拿回来。”刘全觉得自己这么聪明都没有办法,一个老乞丐能有什么办法?不悦道:“你个老乞丐就别添乱了。”刘贵说道:“全儿,不得无理。”说完,出到门口,请老乞丐进店落坐,又奉上糕点茶水。
说道:“老人家,您先吃点东西。”老乞丐吃了点心喝了茶后,在刘贵的耳边低语起来。刘贵边听边点头,后来更是送了老乞丐一百文钱。老乞丐走后,刘全问道:“那个老乞丐到底说了什么?”
刘贵喝斥道:“我常常告诫你做人要善良,不管别人富也好穷也好,都要尊重别人,别那么目中无人。连孔圣人都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而你凭什么骄傲,凭什么看不起别人。我告诉你,这次要想拿回一百两就得靠老人家教给我的办法。”
三日后,刘贵请了古董界的一些同行到茶楼喝茶。拿出了那幅假画,给同行们看。说道:“现在造假技术真是越来越高了,这幅画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是假的。我儿子就是太骄傲太大意了,所以才会上当受骗。今天就想让大家看看这幅假画,以免大伙上同样的当。”
刘全被父亲当众教育,脸涨得通红很是后悔,都怪以前自己太骄傲了,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同行们看过后,都说这幅画可以以假乱真。刘贵在众人都看过这幅画后,当众将这幅画撕烂了。说道:“我们要保护原创,这样的假货不能再留了。”
众人见状,都说刘贵撕得好。茶楼里人多眼杂,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翌日,那个年轻男子拿了一百三十两来到了当铺。说道:“我要赎回那幅画。”刘全吞吞吐吐说道:“这个画……”年轻男子见状,笑着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弄烂了我那幅画。如果你拿不出画,按照规矩你得赔我600两。”
刘全被吓得满头大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突然,刘贵从后堂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幅画。他将画递给了男子,说道:“你的画还给你,银子当票留下。奉劝你一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坑蒙拐骗迟早是要还的。”
男子看了看画,果真是自己拿来当的那幅画,只得灰溜溜地走了。刘全惊讶地问道:“爹,那幅画不是被你撕了吗?”刘贵说道:“我那天撕的假画,是请你秦叔另外弄来的,男子的那幅假画我根本没动,这是我做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引骗子现身。
这就是老人家教给我的办法,让骗子知道我撕了他的画,按照当铺的规矩当品没了,得赔对方六倍的价钱,骗子贪利,肯定会拿银子和当票来赎东西的,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拿回银子。你呀,经此一事应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做人还是谦虚一点好。
还有帮人就是帮自己,老人家早已看穿对方是骗子。如果你先前能给他一点吃的,他肯定就会告诉你了。因为你不帮他,所以他也不帮你。而我只不过给了他几文钱,他就帮我们挽回了这么大的损失,所以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
刘全真诚地回道:“爹,我懂了,我一定改过。”经此一事,刘全变得成熟稳重了,后来他接管了当铺,将生意扩大了一倍,生意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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