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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斯与密斯脱是同学,密斯脱是个有为青年,瘦瘦的,穿一身服帖的学生装,挺拔得像一棵松树。密斯是小家碧玉,圆脸,身段小巧,喜欢素净的旗袍和洋装。
密斯脱是校园里的红人,他写一笔好字,喜欢新诗,积极活跃地参加各种活动。密斯是个有点害羞的姑娘,总是跟着同样积极活跃的好友,做个默默无闻的小跟班。
事情的开始有点复杂,密斯脱爱上了好友,好友心有所感又难为情,不敢明确表示,密斯脱总是来找好友的朋友密斯探询情况,一来二去,密斯爱上了密斯脱,又觉得愧对好友,也不敢说。密斯脱辗转反侧,好友辗转反侧,密斯……害羞的密斯,做了一件不害臊的大事,她主动表白了。
于是,事情的结局简单了很多,密斯脱和密斯结婚了,好友成了他们两人一辈子的好友。
这时候,天地已经变了一番模样,遍地秧歌,红旗猎猎,东方红太阳升。密斯和密斯脱的称呼那么不够时髦,他们成了同志,结婚照片里,有这一刻的定格,满脸洋洋的喜气。
时光流逝,照片上的人逐渐多了,出现了一个扎牛角辫的小丫头,又来了一个穿西装短裤的小男孩,又有了一个流口水的小婴儿。他们是那么平凡的一家人,太平年代幸福的5口之家。
可惜,故事不能到此结局。转瞬之间,欢喜尘埃落定,发展成了急进,革命狂欢中,女同志依然留在革命队伍里,男同志却被视为敌人,开除出了阶级队伍。
生活无常,他们离婚了。10年,密斯带着大女儿和小儿子,继续做中学语文老师,密斯脱带着大儿子,做了一名木匠——接受思想改造的木匠。
那10年的照片,大多是密斯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孩子,小姑娘头上不见了蝴蝶结,小儿子也没有了玩具和童车。照片上少了两个人,照片背面多了几行字。好多年以后,密斯告诉她的外孙女,当年是怎么样小心翼翼把照片寄给劳动改造中的密斯脱,让他可以把浓重的思念酝酿成淡淡的几个字,和照片一起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密斯没有跟谁说过那些年是怎么过去的,她没有再嫁,她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会持续多久,那时候没人知道。她只有等,等到密斯脱重回同志的队伍。
复婚,恢复工作,分房子,嫁女儿,娶媳妇,全家福上的人又开始增多,黑白变成了彩色,黑头发却变成了白头发,同志这个称呼有了另外的含义,密斯和密斯脱,成了老太太和老先生。
终于有一天,密斯躺在了冰冷的泥土之下,密斯脱满头白发坐在旧藤椅上。他的眼睛坏了,腿坏了,心脏也不好,密斯还在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管过钱,于是他哪儿都不去,一分钱都不花。
密斯是我的姥姥,密斯脱是我姥爷,老一辈的人已定格在泛黄的照片里,老式的爱情,流逝在谈笑晏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