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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路上自然种满了桂花。
我一直记得那个坐在桂花路边的傻男孩,去年秋天对我说的一句话:“桂花,好香噢!”
现在已是春天。傻男孩还是坐在同样的地方,衣裳干干净净的,脸也干干净净的,他从来不会强索强要,有人路过,他只是小心地问:“我要一元钱。”
傻男孩有点小可爱,憨憨的表情,安安静静地坐着。肯定会有人以为他是一个正常人,只不过在那小憇一会儿。
一位朋友从外地来,沿着桂花路来找我。小城很小,他竟然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我没有问他是否看到了钟楼、一家连着一家的首饰店,而是问他:有没有看到路边有一个要钱的小男孩。
他笑了,说刚刚路过,他还向我要钱,但我没给。
傻男孩竟然成了一个路标,我都有点不相信自己。
也许马路上的变化太快了,各种各样的店铺,半年前还在卖服装,半年后开始卖饮料……而小男孩却永远在同样的地点,永远以他的“淡定”坚持着他的工作。
一个盲人对我说,他十分怀念过去的日子。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过去外出不会迷路,路永远是那条路,路口永远是那个路口,路上的修车铺、包子铺、粮油店……坚守着老位置。他可以凭借熟悉的气味、声音来判断应该直走还是拐弯。但现在不行了,不要说城市,即便是农村,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这些变化让他无所适从。
我们还能不能找出马路上一些恒久不变的东西?真的太少了。
我们总是朝前看,朝前走,无暇顾及那些让人“可怕”的变化,以及马路上的一个傻男孩。
而那个傻男孩一直在那里,成了马路上的一个路标。他还曾提醒我,秋天的桂花路是很香的。
这个世间无论发生了什么,天使永远以同样的面目出现。
天使,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