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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之墟》失望的读后感
虽然有作读书笔记或者杂感的习惯,我是不太喜欢写书评的,而且看盗版电子书的我似乎也没有资格指手画脚。不过幸而我看的是盗版电子书,否则我多半会大喊还我钱来,就像我买了正版的龙族I,II之后。
之前看到一个评论说这本书是开头精彩,结尾烂掉了。我的意见基本上是相反,结尾场面宏大构思复杂逻辑完整,倒还可以接受,反而是开头跟结尾比起来太掉价,使得全本有种蟑螂拉高铁的感觉:头部简单庸俗到恶心,后面高级复杂到无法理解——当然,这么一搭配两个都是悲剧。
这小说的立意还是很不错的,无限循环而实际上没有在循环的虚纪元。和《三体》的立意有一拼。不过和三体一样,轻易地就会有设定上的硬伤。三体的硬伤之一是只要有足够大的领域(比如蒙古帝国或者日不落帝国)或者(注意是或者)足够长的观测时间,就可以轻易观测到飞星和太阳的互变,从而得出三体的结论。时间之墟的硬伤则是时间停止这种说法一开始就不会被科学家接受,一开始的理论就应该是空间循环。另一方面,物质只是意识的虚构也是非常容易得出的结论。
那么我们在假设接受立意设定下,说说小说中不符合科学规律的地方。科幻小说也好,奇幻小说也好,架空世界也好,穿越小说也好,最大的卖点不是设定,而是在另一个世界的设定下,那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相比有什么相同的东西,有什么不同的东西。特别是相同的东西,比如矛盾冲突总是存在的,天下大同的话没法写小说。比如这个世界总是看脸的,把女主角写得面容丑陋的作家不会有好下场。能够穿透不同的世界,把它们共同遵循的原理揭示出来的作家,会受到人们的尊敬和膜拜,而在另一个世界里破坏超越次元的原理的作家则会遭到唾弃。自然科学的原理可以随便改写,比如质量守恒定律,能量守恒定律,动量守恒定律,和热力学四定律就几乎总是幻想作家的擦脚布。但是社会科学的原理则不是那么轻易能改变的。其中一个原则,就是交换原则。想要得到什么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想和美女共度春宵也得支付金钱或者暴力。而物质越稀缺,需要的代价就越大。而《时间之墟》违背了这一原则,普通人想去夏威夷就去夏威夷,想去泰国就去泰国。即使在有无限时间的世界,这也是不可能的。去泰国就要有人开飞机,飞行员是不会免费给你开飞机的,必须有报酬,而想去世界各地的人那么多而飞机少,这个报酬不是普通人可以天天付得起的,就像一个活在我们的世界的北大学生不可能天天去泰国一个样。同样地,生活在虚纪元的人们不可能每天吃米其林三星饭店,不可能每天到现场看世界杯比赛。这些都不会是免费的。而且,由于每天空间重置的限制,这些价格应该比我们现在的价格还要高。在我们的社会你可以用两到三天飞到泰国或者巴西,在虚纪元则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因此需要调度更多的人力物力。
退一步,让我们接受原文的设定,看看设定相互冲突的地方。这类似于讨论奥特曼对地面的压强,是利用作者自己的设定去砸作者的脚。原文的一个重要设定是,你不能探索未知的事物,比如你不能知道火星某些区域的地貌,你不能知道沙漠下面有什么。作者给出的理由是所有生物的意识对此都没有记录。那么,同样地,那些研发人员是不能实验出铊离子致死浓度的,因为不应该有任何生物对铊离子的致死浓度有记录。这里我们姑且不攻击铊离子变态一样的存在。有各种神经毒剂,那么多人每天定时服毒自杀,偏偏这个铊离子能永久性致死。我相信由于教育背景,作者是对铊离子有特殊感情的。
再退一步,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设定。让我们讨论讨论小说本身吧。那么首先讨论人物好了。对不起我还是要插一句设定,无忆者出来开头用来解释这个世界的设定外,对故事进展一点用处都没有。没有无忆者的故事也是完整的,甚至比原文更完整,因为原文直到最后也没有解释无忆者的存在原因。OK,回过头来继续讨论人物。废柴男主姑且合格,暂时不予讨论。男主的室友几乎没有存在感。本来以为你们要组队打小怪兽呢,结果各过各的和路人甲没有什么不同。女主则是完全没有一个主角的觉悟,主要是,没性格。你看我们把女主换成一个存着大量日本片和一个数字的电脑,每天从几层楼上摔下来,有一定概率硬盘没摔坏,对这个故事进展来说有区别么?唯一的区别大概是男主可以每天换一个女朋友了。
那么接下来说情节。伪装被时间教洗脑,救人,送铊,被实验,被突袭这一段,情节紧凑,算是小高潮了一把。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小高潮,起因确实因为清华那个送铊的人不靠谱。北大的人黑清华是一种习惯,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候还黑清华,不怕打自己脸么?你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卧底么!这还是美国总部配合制定的一举歼灭科学异己分子的大计划,关键时候居然如此掉链子。这简直是拿读者开涮。
最后说环境。《三体》的环境也是从校园写到宇宙,但是感觉比这个的环境要写得好得多。《三体》写文革有热烈盲目的气氛,写红岸有机密紧张的气氛,写欧式庄园有和谐舒适的气氛,写宇宙有宏大浩淼的气氛;但是本文里面,校园里面糜烂混乱,宇宙则粗糙难懂。作为一个读者,我的评价是,难以感同身受。《三体》的背景是4D的,本文的背景则是2D的。
可以分条喷的地方我喷完了,接下来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这文章的开头之低俗,估计好多黄色小说都不屑于采用。固然,很能吸引一部分读者。但是,就像是大厨端上来一盘菜给你说是佛跳墙,掀开盖子,嗡一下飞出一群苍蝇的感觉。接下来开头那女的还频频出场甚至扮演重要角色,感觉戏份比女主还多。行文中还断断续续出现成人文学,甚至成为关键情节。怎么说呢,小家子气。文中有提到过坐飞机不再有记录,这几乎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一个有序社会里面,这种东西一定会有记录,就算维持长期的物理记录有困难,短期的记录一定还是会有的。文中还提到有些人死亡了,然后初期被隐瞒下来没有广泛地流传。在初期那么混乱的局面下,死人这么大的 事儿能控制住舆论才怪呢。蛤蛤还没事儿呢官方都控制不住他去世的谣言。文中一方面认为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时间长了会连家都不记得,另一方面却觉得人会因为有充足的时间去学习充足的知识以至于渐渐对世界失去兴趣。这怎么可能,尤其是对中国人怎么可能!就算一天24小时不停的吃东西,想吃遍全中国各种风味,吃到最后一味的时候早就忘记第一味是什么了。更何况还有全世界的各种需要飞上好久才能吃到的东西。只要有中国人在,这个世界是不会消亡,永远生机勃勃的。另外,只有意识可以保持,技术性的,肌肉性的技能则会被重置,这个设定完全是冗余的,不美好。前期扔了那么大一个设定,结果为什么每天发生重置,意识的本质是什么,到最后也没有解释得非常好。最后说我不喜欢一个超越人类科技极限的超级史前文明这种东西,你成年之后有兴趣拿放大镜烧蚂蚁吗?如果真的存在超级文明,他们对人类应该始终没有兴趣,因为他们的发展始终超越人类太多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