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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又看见了你这双悲哀的眼睛!
你奄奄一息蜷缩在校园的马路上,身上变得光秃秃的,原先那些美丽光泽的毛消失了;一条腿已经折断,无力地耷拉下来;头顶和颈部的血早已和毛一起结成了硬硬的血痂,断了半截的舌头露在微微张开的嘴巴外边,上面还滴着血。你可怜地蜷缩着,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一双眼睛就这么悲哀的看着我,眼光里满是惊恐和凄凉。
昨天我看见你的时候,也是在这样黄昏的时刻,也是在这条马路边,可你还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你的毛还算完整,腿没有折断,头上和颈部也没有出血。你被几只调皮的狗儿追逐着,在地上蹒跚地跑着,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藏身的地方。眼看你要被狗儿追上成为它们的玩物的时候,你走投无路间把头扭来扭去寻求帮助,就在这时,我和你的目光相遇了。
这是一双怎样悲哀的眼睛啊!我这辈子只在电视里非洲难民儿童的脸上见到过。这双眼睛里满是对生的绝望,对死的恐惧。我可怜你。在我们居住的城市中,人们都时刻感觉着不适应,更何况是小小的,柔弱的你!
我决定要救你。我奋力上前驱走了那些狗儿,小心地靠近你。你惊慌地叫了一声,大概害怕我是这校园里又一名施暴者。可我的抚摸使你很快安静下来,你偏过小脑袋细细地看着我,像是要记住我的面孔。过了许久,你缓过气来,然后跑开了 …… 我无暇再去追你,因为我还要去做作业。
可我今天怎么又见到你了呢?你终于还是没能逃脱那些调皮狗儿的魔爪吗?瞧它们把你伤得多重!你真傻,既然你逃不过狗儿们的追踪,那你为何不把自己藏起来呢?你不知道自己是注定要被这些恶魔吞没的生物吗?
我第二次来到你身边。你在我面前艰难地喘息着,失去毛的小脚轻轻地抬了抬,仿佛想走最后一步。可你终于耷拉下脑袋,死了。你死不瞑目,嘴巴还是微张着不肯合上。你想说什么?控诉人类用林立的大楼、高耸的烟囱和高速公路、铁路破坏了你和你家人的生存环境吗?还是埋怨上帝没有把你造得更强大些?
摸着你温热的小小尸体,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如果我是上帝,我真想为你造一个家,那里应该是你最美好的家园。你可以在那里快乐地生活。那里有世界上最新鲜的空气、最自由的大地,你喜欢那样的地方吗?
可惜你死了,你再也听不见我的心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