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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一树杈,摇一葫芦扇,浑浊黯然的枯眸映出苍苔的朦胧。
㈠
一庭苍苔,无意倾诉年华似水流。韶华易逝,冯唐易老。唯把光阴编织成一个个沧桑的的情结,以待装满翠绿的情殇。
梦里,曾多次回首那个竹叶恣长的季节,那个笑语肆荡的季节,那个绿意盈身的季节。
清风依旧,浅唱低吟每一个日子。
石缝里、墙角边,用身子无奈地填满一个个悲凉的空洞,用无助的眼神遥望一个个庭院的过客。流出了泪,任干槁的灵魂燃烧,一度燃烧,只剩下空虚的外壳随岁月摇曳。
童话,讲诉着遗失的美好,可这毕竟只是童话,现实的故事总是用眼泪渗和着忧伤。
苍苔,是现实的故事。
㈡
古铜色的粗糙麻布褶皱成皮肤,包裹着一块块贫瘠的骨头和一根根落寞的血管。
抬头望见天宇中翱翔的鸟雀,轻启褪色的朱唇,唱出了她心底的清寂和悲酸。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没有二胡,没有琵琶,没有羌管,没有洞箫……一样地凄美,一样地绝韵!生命的乐章,要用一生的足迹去谱写,要用一生的经历去歌唱。它拒绝浮躁,拒绝肤浅,拒绝伪饰……
低首看见满庭苍苔,宛如自己憔悴苍老的容颜。轻叹一句,“岁月不饶人”,如是而己,也只能如是而己。
吝啬的阳光总是稀疏地打在她的黑布衣上,她的白头发上,她瘦小的肢体上……疏落而无秩。
走路,摇晃着身子,无法平衡灵魂与肉体。
树杈,支撑蹒跚的履步,却无法承受生命之重。
听不清竹林里的鸟语嘀咕,但能把岁月的跫音听得分外分明。她轻轻地撩拨耳畔的乱发,聆听光阴荏苒,任凭白雪潜染。
竹林中、庭院里、竹椅上,她无力地摇动着一把竹篾编织的葫芦扇。
㈢
葫芦扇,摇过了树皮草根,摇过了竹米饭,可摇不过一个无灯盏的厨房。
葫芦扇,摇过了酸甜苦辣,得来泪眼婆娑,摇过了春夏秋冬,得来银丝缠头。
葫芦扇,摇出孤独,摇出悲凉,摇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