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感谢网友“网络整理”参与投稿,这里小编给大家分享一些,方便大家学习。
早年间,有个村二十里外的蛤蟆乡要建水库,让全县所有村支持,每村出三个壮劳力,三个月换一次。村里的老徐犯了难,这次轮到他去了,可他却出不了门。为啥?他家里穷得叮当响,全家五口人只有一床棉被,晚上睡觉,三个半大孩子和两口子挤在一起睡。
老徐去建水库,就得住在工地上,这大冬天的,必须带铺盖卷儿,可家里只有一床棉被,怎么分?他带走了,老婆孩子就得挨冻;要是不带,晚上他在工地上不冻死,也得冻残废。
就在老徐左右为难时,村主任老荣上门喊他:“狗子和柱子都在村头等着呢,你怎么还在磨蹭?快点吧,别耽误工夫。”老荣说着话就走了,说村里张寡妇家淹死了一只鸡,正在家里哭天抢地,他得去看看。
老徐叹了口气,拿起铁锨上了路。他磨磨蹭蹭地到了村口,与狗子和柱子会合后,正要走,老婆杏花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赶来了,把捆好的家里那床棉被往他懷里一塞,就埋怨上了:“急着去投胎啊?棉被也不带,看不冻死你!”说完,她白了老徐一眼,扔下句“去了好好干,别给咱村丢脸”,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徐心里“咯噔”一下,可是有外人在,他不好意思喊住杏花,让她把棉被拿回去。刚才杏花那么说,估计也是怕让狗子和柱子知道他家只有这一床棉被。没办法,老徐只好硬着头皮,背着棉被上了路。恰好有辆拖拉机路过,柱子拦了下来,仨人爬上拖拉机,一路颠簸着去了蛤蟆乡。
老徐想半路下车,把棉被送回去,可是那拖拉机一路上就没停,一个劲地“突突”着,直奔蛤蟆乡而去。老徐只好蹲在拖拉机上生闷气:这婆娘,把棉被给了我,家里仨孩子咋办?她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不怕孩子们冻着吗?真是个傻婆娘!
他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到了工地也没心思干活,还差点让石头砸了脚。狗子开他玩笑说:“怎么,刚离家就想老婆了?看来还是我和柱子这样的省事,光棍一条,啥也不想,自在!”
老徐正烦着,摆了摆手,对狗子说:“一边儿去,小毛孩子,懂个屁。”狗子听了,哈哈笑着,跑一边儿吃馒头去了。
建水库的工地上,每人每顿饭发一个白面馒头。老徐不舍得吃,藏到怀里,准备拿回家让三个孩子尝尝。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工,老徐晚饭时吃了点别的,照样把那个白面馒头留了起来。吃过饭,狗子和柱子倒头就睡了,白天的活太累了,他俩从来没干过这么重的活,早困了。
老徐瞅瞅俩人睡着了,悄悄爬起来,把棉被一卷,用一根草绳一捆,扛在肩上就往家跑。出来一天了,他的心就没消停过,一直在家里人身上,这大冷的天,孩子们还不知道冻成啥样了,他必须尽快把棉被送回去。
他走出去没几步,突然一道亮光照在他脸上:“谁?干啥去?”坏了,是工地上查夜的。
老徐腾出一只手,挡着照到脸上的强光,急匆匆地说:“是我。家里孩子病了,回去瞅瞅。”
“回去看孩子,带被子干什么?”手电筒的光在老徐的脸和他肩上的被子上来回照着,晃得老徐睁不开眼。
老徐只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怕丢了……”
“怕丢了?这是不相信我们这儿的治安了?你是哪个乡哪个村的?叫什么名?”
老徐急了:“我就是回去看看孩子,哪这么多事?”
“你嚷什么嚷?看孩子可以,被子放下,我给你看着,快去快回,不能耽误明天干活。”
老徐一听,不让带被子,那还回去干什么?他只好闷声闷气地说:“那算了,我不回去了。家里有孩他娘呢。”
老徐又回到原地,把被子放下,准备睡觉。哪知狗子和柱子都醒了,揉着眼睛正看自己,老徐只好硬着头皮说:“出来得太急,忘了跟你们嫂子交代件事。睡吧。”俩人点点头,不一会儿,又鼾声如雷了。
老徐当然也很累了,可是他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会儿是儿子冻哭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女儿喊冷的声音……他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夜,眼瞅着大伙儿都睡下了,巡夜的也躲在屋里烤火,整个工地上静悄悄的,老徐这才又悄悄爬起来,卷起被子扛在肩上,迈开大步就往家里赶。
二十里山路,等老徐赶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了。院子里静悄悄的,老徐急匆匆地进了院子,然后轻轻地敲了敲窗子:“杏花,快开门,我回来了。”
屋里亮起了灯,老徐裹着一团寒气冲进了屋子,可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只见三个孩子一字儿排开睡在炕上,正发出均匀的鼾声,他们身上盖着一床崭新的棉被。
杏花说:“你刚走,村主任老荣就打发儿子送来这床棉被,说出工的都有,上面统一发的,我就把原先那床破的给你了,你怎么又拿回来了?”
“你不早说?”老徐说着,掏出怀里的两个馒头递到杏花手里,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他已经累得虚脱了。
多年后,老徐和老荣两家成了儿女亲家。孩子结婚前几天,老荣才跟老徐和杏花透露了一个秘密:其实当年那床棉被不是上面发的,而是老荣家的。当时,老荣见老徐家里只有一床棉被,而老徐只拿了杆铁锨去工地,所以他没急着去看张寡妇家淹死的那只鸡,而是先回家让儿子给老徐家送去了一床自家的棉被。
老徐笑着说:“其实我早知道那床棉被是你家的,因为狗子和柱子家没收到棉被。”
老荣也笑了:“怪不得你闺女嫁给俺儿子,你家不要彩礼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老徐一本正经地答道:“是啊,彩礼你家二十年前就给过了,我哪能再要重份呢?”在场的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