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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乡探亲后登上重返广州的火车时,我的钱包被人窃去了。仅有的5个苹果只让我勉强维持了一天,第二天看到服务员推着流动餐车来卖饭时,我的肚子咕噜得越发厉害了。
对面坐了位戴眼镜的老者,他买来盒饭后,又像昨天那样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我忙说:“您吃,您吃,我不饿!”
整个一上午,我只能靠水充饥,但喝水多了,肠胃冲净,我更饿了。中午老者又买了盒饭,他敞开盒盖往我面前一推说:“小伙子,吃!”
我真有些忍不住了,可萍水相逢,哪好意思白占人家的便宜呢。最后还是向外一推说:“我不想吃东西,就想睡。”说着把双手往茶几上一放,头枕上去装睡。
沉默片刻,对面那位老者微笑着问我:“小伙子,到哪去呀?”
“到广州,去打工。”我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回答。
老者一听来了兴趣:“听人说广州遍地是黄金,在那打工能挣很多钱吧?”
“也不算太多,一个月除去吃喝只能剩千把块钱。”
“千把块钱在我们那儿可算是高工资了!”老者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有件事情你能不能给帮个忙?”
看到老者的神情,我已猜出他的所求,便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老者这才说道:“我儿子去年下岗后,一直找不上工作,能不能让他到你那里去挣碗饭吃?”
我爽快地答应说:“绝对没问题,我大小也是个工长,安排个把人还是有把握的!”
老者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说:“今天真是碰上贵人相助了,我得好好地谢谢你!”
这时,流动售货车过来了,老者买了两瓶啤酒,还有烧鸡、火腿、花生米等一大堆食品,说是要先请请我表示感谢。有了这层关系,我自然就不再客气了,我觉得那是自己有生以来吃得最香最可口的一顿饭。
车到岳阳,我要换车了,老者又送给我200元钱。我也没有推辞,因为我已经记下了老者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到时候把钱还给他儿子就行了。
到了广州后,我马上找到工厂主管,说我的一位表哥要来打工。主管答应后,我立刻给老者打了电话,张口便说:“我已经跟主管讲好了,您儿子可以随时到广州来!”
没想到电话那头却说:“我儿子在银行工作,他没时间到广州去呀。”
我以为打错了电话,便把火车上的那段过程讲给他听。那头回答说:“一点儿不错,我正是那个戴眼镜的老头。”
“您儿子既然有银行这么好的工作,您还让我在广州找打工的地方干啥?”我糊涂了。
老者哈哈一笑说:“小伙子,你太爱面子了,我已经看出你丢了钱,为什么不可以求人相助呢。光靠喝水是不行的,我当时若不是跟你提点要求,你能心安理得地吃我的饭么?”
我顿觉心头发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